【无污染，无公害】刀锋
是在甘卿中考没考好，上了十三中的时间线后面
胡乱写的，随便看看吧。怎么说呢，我好喜欢卫骁呜呜呜，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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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秋老虎已经来来回回反复了好几趟，泥塘后巷里蒸熟的泥土混着烧烤摊的孜然辣椒面味儿和半大小子吵吵嚷嚷的声音糊成一团，淹没了中年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男子沉默的开了一瓶啤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又不说话了。
卫骁不好酒，喝酒就和他去武林大会上点卯一样，是个场面活儿，非得是演给人看的。真有愁心事儿借着这二两黄汤消不了愁，还得花钱。
然而日子得过，天大的愁事儿也拖不住天老爷要走日头，过去的日子总不能靠调时钟的走针改回去。
卫骁自己没啥追求，有一卷铺盖和指缝间寸长的刀锋就能过日子，奈何养了个能把天捅出个窟窿的小丫头，焦头烂额的被坠回了柴米油盐里。
卫骁闷着头喝了一口杯中的酒，咂摸了半晌，没尝出什么味儿。不苦不辣，也没有旁人说的能让人回味的麦香味儿，像是兑多了水的感冒冲剂。
卫骁烦闷地想，小丫头可怎么办呢？总不能也和他们这帮不着四六的老爷们儿一样，混吃等死在泥塘后巷里吧？
快让他愁死了的小丫头支着脚丫子 ，扯着嗓子冲烧烤摊的老板嚎：“孟叔！给我来二十羊肉串儿！不，三十吧！多来点辣椒！”
回头又扯着个嗓子冲卫骁嚎：“师父，你来点啥？”
巷子里闹嚷的过分，寻常说话根本听不清，卫骁懒得和他这小债主似的徒弟靠吼来交流，有气无力的摆摆手，示意自己什么也不吃。
活泼过头的小丫头理所当然的曲解了师父的意思，兴高采烈地又点了俩想吃的：“孟叔，给我师父烤五个腰子，再来俩鹌鹑！”
卫骁又叹了口气。
小丫头看不懂中年人“人无近忧，自造远虑”的苦闷，抻着脖子盯着自己的羊肉串和烤鹌鹑上了烧烤炉，眼神里几乎能滴出哈喇子。
卫骁于是更愁了。
小丫头，甘卿，今年才刚过十五，却自己觉得已经长成大人了，人前人后一副“我的事儿我自己能说了算”的样子，看着自己师父仍旧愁眉不展的模样，“语重心长”地安慰道：“想念书在哪不是念啊？师父你不能有门第之见啊。”
甘卿好兄弟似的拍了拍卫骁的肩膀，小大人似的：“那好学校也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最后屁都考不上的，别看十三中现在不行，等我考个清华北大什么的，那以后也是得花钱进的学校了，咱就当提前享受择校待遇了。”
卫骁以一副“你也不怕闪着舌头”的目光沉沉地瞪了她一眼。
被甘卿无视得明明白白。
甘卿在外面疯跑了一下午，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这会儿目光就黏在烧烤炉子上撕不下来，好像是练了一门“目喷炭火”的奇功，光是靠瞪，也能把自己那把肉串催熟。
就这也没耽误甘卿嘴上一套一套的哄他，从“门第之见”讲到“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又给他算每天剩下来的上下学的通勤时间能做多少题看多少书——说的和真事儿似的。
烤串终于在甘卿把炉子盯出窟窿之前上了桌，甘卿风卷残云的把烤串撸了个干净，还干了一大碗孟天意额外给她垫肚子的疙瘩汤。
吃饱喝足，甘卿抹了抹嘴角沾的油渍，也不怕闪了腰：“别担心啊师父，有我呢。”
说完甚至没等卫骁再长吁短叹一次，便抓着自己的书包叮叮咣咣的跑了。
留下一句“我去同学家写作业了，晚点回来。”荡在小巷子里，风似的。
卫骁有种不但没能把小丫头拉回正轨，还被小丫头教训了一顿的错觉，于是沉默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准备也尝尝一醉解千愁的滋味，自己把自己撂倒。
奈何男人对于啤酒度数和自己的酒量都没有正确的认识，直喝到涨肚也没晕，平白制造了几个空瓶，歪七扭八的摆了一地。
天色渐晚，烧烤摊的人气渐渐散去，老板孟天意空出手来，把卫骁桌面的几个空瓶拾掇了，又端了一碗疙瘩汤上来。
折腾腾的，明显比量贩版分量要足得多，孟天意也不是个能说会道的，只将碗推到卫骁面前：“吃点吧，垫垫肚子。”
卫骁没什么胃口，到底也不好拒绝孟老板的好意，心事重重地喝了两口，没吃出什么味儿来。
孟天意于是也坐在旁边和他一起发愁：“杆儿是个好孩子，就是主意太正，年纪又还小，你慢慢教，还来得及。”
卫骁：“她也得听我的呀。”
孟天意：“要我说你就是太惯着孩子了，好好收拾两回就好了。”
于是两个没有育儿经验的“臭皮匠”吭哧吭哧的忙活了大半宿，给甘卿磨了一根“家法”——小拇指粗细还不到的一根小竹条，不比孟老板店里用来串脆骨串的竹签子粗多少。
可见酒确实还是有用，这事儿但凡卫骁清醒着也干不出来。
小竹条的生命周期只有两天不到，卫骁第二天睡醒了就给孟老板送回去填了烧烤炉子，又给甘卿整了顿小烧烤。
甘卿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笑嘻嘻的夸过“师父天下第一好”，又去夸孟老板的“烧烤天下第一好吃”。
可见甘卿的“天下”实在也不大。
卫骁让这熊孩子闹得一点脾气也没有，又操心又有觉得这可能是为人父母师长的必经之路，心事重重又满是干劲的打工去了。
万木春的刀锋未卷，想给小姑娘划开一道来路。
这可比玩刀子难多了，但也挺有奔头。
卫骁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