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果酱

大概率是个甜文写手,也有报社的时候。口味摇摆不定,多数时候LSP,也有吃腻想搞纯情批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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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身(18)

·是和神仙太太 @水色烟火 的联文

·本章作者:@水色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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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舒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抑或说,他之于自己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他知道,这个答案应当只有“主子”,或者说“不惜性命也要保护的人”,如果再有别的,便是他僭越了。

——又其实,会翻来覆去地思量这个问题的他,本身就已经僭越了。

 

从进了影卫营以来,他活着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将自己锻成一把刀。

当然,也不仅仅是他。

 

无所谓自愿与否,这都是不容更改的事实。

但一把刀如果生了心,大抵也就到了该要被折断的时候。

 

他怕吗?

至少是不该怕的。

任何时候,若是先失了三分胆气,若是开始畏惧,总是个危险的信号。

 

只是,温客行知道,他是怕的。

对鲜血和死亡的本能般的畏惧;

更甚的,却是——

若是他真的不在了,周子舒会难过的吧。

哪怕只有一点点……

 

这几日的天越来越冷了。

没有落雪的天气里,院落内却是被落下的梅花瓣铺满了。

远远望去,竟也是一层晶莹剔透。

 

周子舒临走前下了命令不让人打扫,他做完了自己的活计便静立在一旁候着。

算算时辰,再有一时半刻,周子舒就要从秦先生那里回来了。

 

自那次之后,他便不再被允许为世子爷伴读。

不知算不算好消息的是,日子一天天过去,近来,那些刻意的为难与磋磨都已经少了许多。

甚至能让他就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候着世子爷归来了。

 

世子爷……

温客行顿了顿,在心里再一次默默地念了“周子舒”的名字,像是得了什么蜜糖般的欢愉,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控制不住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么,周子舒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温客行往院中满地的梅花瓣间一望,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苍茫的雪。

而就在一片霜天雪地里,周子舒就是那一片燃烧着的,不灭的火。

哪怕他只是远远看着,亦能感受到温暖,足以抵御这世间所有的寒凉。

 

 

换作平素里的时辰,周子舒总不过这一时半刻就该回来了。

然而温客行又等了很久,仍旧没有任何声息。

 

主子的行踪自然不用同下人交待,说不准是被王爷唤去了,也说不准是赴了哪位王侯公子的局。

他该做的本就应该只有自己的活计,再多一点的话,不过只是备好主子可能会需要的东西,以便主子用到的时候能够触手可及——事实上,如今这等近侍该做的事,他已经不配了。

 

但周子舒昨夜里为他换药的时候分明说过今日无事,也说过他会早些回来的。

明知身在府中能有什么意外,温客行还是忍不住有些焦躁起来。

 

第三次寻了个借口跑到院落外周子舒回来的必经之路张望时,到底还是没逃过,被院中的管事抓了个正着。

管事是王爷的人,连日来待温客行甚是严苛。

直到近来见他愈加安分,态度才稍稍和缓了些。

 

然而正当值的时候偷跑出门到底是大错,这人被交到自己手下磋磨,正是个杀鸡儆猴给其他下人立规矩的好靶子。

这等府院内教下人规矩的事甚至不需要和主子报备——当然,看主子如今对这人的态度,说了大抵也是给他再多添一场打罚,这么一想倒是对他的宽待了。

 

小院里,被召集而来的下人们很快围站成一圈。

而正中的位置上,一个条凳和搭在旁边的足有一臂长、一掌宽的板子让所有人都忍不住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管事一脸严厉地重复了一遍在世子院内当值的规矩,严令每个人都牢牢记在心里。

而后回头看了跪在一旁的温客行一眼,又顺手指了个站得最近的人,“你说,擅离职守,当如何罚?”

被点到的人声音都有些发颤,“回管事,该……该重责五十。”

 

管事点了点头,“受罚的规矩是什么?”

那人没忍住偷偷地望了温客行一眼,“当去衣受责,每责一板当自行报数并认错谢罚……受罚完毕则应再跪省最少一炷香的时辰。”

见管事没有接话像是等着自己再说的意思,又补充道,“受责时不准挣扎躲闪,除了报数认错外不准大声哭喊更不准求饶,不然每次加罚十板子。”

 

管事终于满意地“嗯”了一声,语气端肃道,“今日温客行擅离职守,罚重责五十板,即刻执行。你们所有人也都给我警醒着些,以此为戒,王府的规矩不是说着玩的,王府的板子也不会对任何犯了规矩的人留情。”

他居高临下地看了温客行一眼,“领罚吧,规矩已经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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